放鞭炮能满足人们什么需求? 冯慎行,略懂情绪,欢迎关注我的专栏 凡是危险的,就可以是惊心动魄的,就可以是激动人心的,就可以是绚丽夺目的。 小时候去野三坡玩。那时候北京已经禁放些年了,野三坡还是山清水秀的景区。那时候到那儿玩的北京人,很少不放炮的,甚至放炮成为旅行团行程的一部分。即使小孩子如我,也会买很多很多盒摔炮,摔着玩。也有些自驾的土豪,他们肯定不屑于几块钱一盒的摔炮,而是买些高级货,一捆就是好几百。我没玩过,我把那叫手榴弹,我也没见过真手榴弹,至少从外形和投进水里的效果都和手撕鬼子片里的一样一样的。 说放炮是从驱赶年兽留下来的传统,似乎也解释不了这些人驱车上百公里,花大价钱,在五一放炮的行为。还是那种毫无美感可言,看上去还很有杀伤力的准武器。显然,继承传统和追求视觉美感,并不可能是我们放鞭炮的根本原因。难道我们要祭出弗洛伊德的死本能了吗?还不着急,我们就从离生活最近,路边最常见的二踢脚说起。 我想,大部分人都有过被二踢脚惊吓的经历。这种感觉就像,走夜路窜出只野猫,一睁眼看到惨白的脸,看视频突然弹出的鬼脸,或者心爱的瓷瓶从手中滑落。这种感觉,能体验到心脏骤然的收缩,一瞬间奋力的泵血,搏动的速度猛地提升,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如果这时候没有瘫倒在地上尿裤子,妥妥能够百米冲刺的速度,力拔山兮的气势高喊着 CNM,做出反击;不管之前是如何疲劳、如何冷静,甚至是身体受伤。 我们将这种状态称之为高唤醒状态,由于供血水平的提升,机体运动水平也得到了相应的提升;同时脑,尤其是杏仁核也出现了明显的激活,通过多种信号的传递,增加了对新异刺激(也就是这些快速呈现的 / 未习得的 / 差异性的目标刺激)的注意。这种状态就是我们所说的警戒 / 惊奇状态。这种状态从进化上或者是用于捕猎,或者用于保命。至于什么时候追击、什么时候跑路,则是取决于目标刺激的类型。 在我们听到二踢脚的爆炸声,看到一瞬而过的火光和飘散的烟时,果断的进入高水平的警戒状态。然而由于我们知道是燃放的鞭炮,能够确定自己处于一种安全的情境和经历的背景中,我们在形成情绪体验的时候,就不会将这种警戒状态划分到恐惧或者愤怒中,而是选择了兴奋和激动。但是,如果这种背景我们不能确定是安全的呢?试想一下如果瞬间切换到伊拉克、乌克兰或者缅甸呢,想来即使是真的二踢脚,也只有恐惧没有兴奋了吧;再试想一下如果之前受到过鞭炮的伤害,再听到鞭炮的声音,只怕不吓得蒙住被子就算是恢复的不错的了吧。 所以说,恐惧和兴奋,是相通的;所以说,危险和绚烂,是相通的。不只是放鞭炮,同理的还有寂静岭、蹦极、华山、川藏线、众多极限运动和漂亮的女人 by 金庸。在安全的背景下,我们期待着新异刺激的出现,即使这些刺激可能蕴藏着危险。从本质上,满足的是适应环境的需要。从小时候的表现中就能发现,对于新出现的东西,孩子们总是在还没有受到伤害时,会反复的把玩,这就是探索世界的过程。和知乎一样,发现更大的世界。 虽然燃放鞭炮从认知上已经不再是探索世界了,然而我们的杏仁核和其他脑区还享受这样的体验,尤其是在平淡而略显无聊的生活中,这种体验对于古代的人们来讲实在是太重要了。就像是总在城区道路上开的汽车,偶尔也需要拉拉高速,恢复些机能。当然,对于现代的物质丰富而言,鞭炮的体验倒也无足轻重了。想要极限的感觉,健身房都能满足,跑远些在十渡也有蹦极,甚至足不出户都能玩到真实度越来越高的对战 / 动作类游戏了。 刚解禁那两年,鞭炮真的是新鲜的东西(对于孩子)/ 承载着回忆(对于成人)——这时候真的算是探索新世界,毕竟大部分花和炮都是没放过的——每年三十都要十一点就下楼放花放炮,接近一点才结束。慢慢的觉得也没什么意思,这两年放炮的也渐渐少了。或者说越来越多的人不再依赖着过年来获得兴奋感了,他们可以在五一、十一或者是自己年假的时候,真的去见识更大的世界,旧时候春节最重要的喜庆意义也就丧失了部分价值,也很难通过鞭炮再彰显这种价值了。 当然,鞭炮仍然作为获得兴奋的方式存在着,即使没那么新潮。也许还能满足些其他的需要,毕竟万响的鞭炮才百元左右,可以说是最便宜的炫富了。我的结论是,放鞭炮无所谓什么需要,爽就足够了。 广告时间: 更多情绪相关请关注有关情绪,自己回答。 我的专栏就这样,情绪上线啦,每周三准时讲情绪。 最新专栏文章请戳情绪的“节律”。 查看知乎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