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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惊奇 · 开家肉多的馆子

本帖由 漂亮的石头2015-06-23 发布。版面名称:知乎日报

  1. 漂亮的石头

    漂亮的石头 版主 管理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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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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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拥有一间餐厅或者咖啡馆是怎样一种体验?

    [​IMG] 宝上越,明年就结婚,人还没找好。

    【我的情况比较特殊,是开蒙餐馆,用肉比较多,每到周末得回牧区拉肉。也是很有体验的。】

    (多图高能预警,注意流量)

    一、【为什么要开蒙餐馆?】

    我所在的地方叫内蒙古鄂尔多斯,搞金融的朋友们也知道吧,嗯就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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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后,鄂尔多斯很多放高利贷的那批人里,有一部分是比较敏感的,开始收回贷款,本金和利息一起要回来,但大多数人还不以为然。这是第一次规模性的收缩。而后,政府内部传出风声说高利贷的盘要开始崩了。这是第二次收缩,大部分老百姓还是不当回事儿。最后一次收缩就是很多老百姓参与了,经过这三次收缩,民间借贷的盘就真的崩了。

    我们家还好,早点儿收了回来,损失还不是很大,但在外面仍然有部分钱要不回来。民间借贷的盘崩了,直接影响就是房地产,原来搞煤炭的那群煤老板都从煤矿撤出来了(因为政府整合煤矿,中小煤矿不能开了),投入房地产。而这时依靠民间借贷维持资金周转的房地产市场也开始崩。煤炭和房地产这两个原来很赚钱的行当都不能碰了。

    没办法,大家都攥着手里仅剩的一些钱搞别的行业。有的搞养殖,包一片土地种植牧草苜蓿什么的,然后收割养羊,山羊产绒赚钱。有的搞旅游,弄度假村、采摘园。我们家的主营业务从房地产转向餐饮,说是餐饮,其实就是蒙餐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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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之前也仔细想过,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比较了解的行业适合投入,于是花仅有的那点钱买了个底商,装修出来,事事亲为和厨子服务员打交道。开始赚金融危机以前我们都看不下的小钱。所幸,作为蒙古人,对蒙餐的把握是非常精准的,知道我们菜系的优点在哪儿,所以生意还算不错。再加上事必躬亲,自然一分投入一分收获。

    店名里有「图拉嘎」,蒙语,意思是炉灶,那种铁质或者铜质的。蒙古人因为是游牧民族,所以环保观念非常强,出于保护草原的目的,一般不会造泥土结构的灶台。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第一,搞餐饮嘛,自然要跟锅灶打交道,为了取一个有民族文化内涵的名字,就考虑图拉嘎这名词了。再说,这个店主要是考虑满足本地食客的需求,所以这样富有文化内涵的名字比较容易吸引食客。第二,在我们家族来说还是比较有渊源的。我姓宝,随爸爸这边的姓氏,但我妈妈家族这边也有黄金家族的成分。姥姥是台吉(比王爷次一等的贵族爵位)的女儿,他的父亲给他的嫁妆里,有一个青铜和铁合金的【图拉嘎】。姥姥去世前十几年,就把这个家传的文物捐献给成吉思汗陵,希望祖宗的东西,继续伺候祖宗。这个文物现在存放于成吉思汗陵伊希哈屯祭祀殿正中。妈妈和这个文物很有感情,每年大年初一去祭祀时都要去看看。所以考虑店名的时候,这一项也加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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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鄂尔多斯康巴什的餐饮市场概况】。

    鄂尔多斯市康巴什新区,一个造价五十亿人民币的北国新城,在几年时间里崛地而起,基础设施完备,规划得当,每平米造价差不多有两千多接近三千块钱。这样一个城市,你走在街上都是一种享受,生活在这里,更是非常舒适惬意。鄂尔多斯那几年经济情况较好的时候,有很多人把孩子送出去留学,我也有不少海龟同学朋友,按他们的话来说,还是比较喜欢康巴什,有外国城市那种宽敞宁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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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成长于东胜,鄂尔多斯市政府原所在地,经济巅峰时期,那里给我的感觉就是各种城市化的副作用:

    【挤】,人人都有钱,人人都买车,但鄂尔多斯以前很穷啊,街道很窄,堵起来那个难受哟;

    【乱】,头两年外来人口涌入比较多,增加优秀人才的同时,也有乌七八糟的人进来。大街上有人跟你要吃的,你好心好意买给他吃的,又跟你要钱,一二十块不屑于拿,居然要几百,呵呵。其他的犯罪情况也开始抬头,我们这儿的领导就是狠,使劲儿砸钱给治安领域,我们的警察十分强悍,工作也认真,治安马上就好转,现在是全国治安非常靠前的地级市;

    【贵】,这不仅仅表现在物价上,而且表现在房价上,有钱的企业自然要用有才的人,砸钱引进啊!爱才如命。这些高端人才一进来就得准备住房给他们,照样砸钱给他们买房当宿舍。再加上各种生意人过来安家落户弄办事处,呵呵,房价狠狠往上飙,老东胜人如果手头不宽裕,连房子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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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就是说,康巴什这个城市,他的主要居民构成,就是坐办公室的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消费力自然毋庸置疑,再加上很多市级的重点中学都迁到了康巴什,旗区领导就会在康巴什落脚,老婆孩子安顿在这里,孩子重点中学,老婆陪读,这也是一层消费推力。近些年康巴什的旅游资源被开发出来,逐渐有了游客,又算是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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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康巴什的餐饮市场还是比较广阔的,未来在旅游这一方面的加力因素不可小觑。我就遇见到了这一点,哈哈哈哈,这不是专门来给你们写文章介绍吗?希望以我的微薄笔力,来远迎五湖四海的各位朋友到此游览,试试当地特色的蒙古族餐饮。

    三、【食材的的储备压力】。

    蒙餐馆一般有两种,一种是景点附近的,专门接待大型旅游团体的餐厅,他们的优点就是菜色精致、加工精细化,缺点就是因为常年接待游客,知道了他们的口味,就会作出改变。这种改变或大或小,有的还算原汁原味,有的就……呃……我会感觉……这是蒙餐?

    另一种就是专门接待本地食客的蒙餐馆,一般在市区里。他们需要服务的客户是好这口儿的城市蒙古人和本地居民,这些顾客的口味当然很刁。你稍微做的有些差池,呵呵,我们民风淳朴温和,一般面子上不跟你说,吃了两三回如果还是那样,以后人家就不来了!所以厨师的手艺和食材的准备,在蒙餐馆来说是非常难以办到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川菜、粤菜可以全国风行,但是蒙餐却绝对不可能走出北方大地。食材的运输储备压力摆在那里,硬要在深圳台湾开蒙餐馆也可以,但成本非常高,也就导致在那些地区,蒙餐只能作为高端餐饮为有钱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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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本地食客的口味能刁到什么程度?鲜肉和冻肉能区分出来,山羊肉和绵羊肉的区分这是很轻松的,换厨子也能尝出来。最让人难以想象的是,饲料养的羊肉和放牧的纯天然羊肉也能区分出来!我了个天!所以也就能想象到这方面我们的压力有多大了。

    厨子还好说,蒙餐师傅一般搞好关系给足钱就能留下。主要是食材储备花费力气。

    蒙餐消费最多的食材就是羊肉,放牧养殖的山羊、绵羊成本都非常高,因为养殖周期长,还不能打药之类的,一年当中一百只羊里面死那么七八只也是正常(冻死的,难产死的、吃毒草死的)。而饲料养殖的羊都吃玉米豆子皮之类的饲料,供应充足,养殖周期非常短,常年关在养殖场里也没什么自然损失,也就非常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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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顾客能尝出来。这就不得不提到鄂尔多斯羊肉的烹饪方法,他是直接放水里炖的,放点儿盐,土豆块儿,葱末之类的东西煮,端出来就吃。你还别觉得这么简单的烹饪有膻味儿,我长这么大经常吃炖羊肉,第一次吃到有膻味儿的羊肉却是在北京东来顺儿。不管你信不信,我们这里的放牧天然羊肉是没有膻味儿的,秘诀是什么,后面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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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简单、追求原味的烹饪方法,直接导致羊肉的天然风味,可以像黑纸白字似的被强悍食客轻易洞察。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心里可能会想:“爷来吃蒙餐,你给我上玉米饲料养大的肉?”下一次他们过来的可能性就非常小了。靠口碑生存的本地蒙餐馆,哪里能承受如此打击?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不来,你这死就作定了。

    所以!必须必须得用牧民养出来的羊作为食材,哪怕贵一点儿也不怕,少赚点儿钱嘛。话说回来,就照这么弄,成本上撑不住,如何是好?当时非常犯难。那一夜我失眠了,思考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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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就有了答案,干脆!全产业链!咱也搞自家生产自家烹饪!从老家的草原上自己放牧羊群来供应!说到这里,你可能会问,你们家有牧场为毛还买羊肉。听我仔细道来:

    鄂尔多斯是 8.6 万平方公里的大地,什么概念?两个海南岛那么大啊!我们家在康巴什,这里原属于伊金霍洛旗,也就是成吉思汗陵的所在。而我老家在鄂尔多斯西部鄂托克大草原,单程就数百公里。我爸妈在上班儿,我后来又在上大学,寒暑假才能亲自管店。怎么去来回拉羊肉?来,我们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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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上的五角星是康巴什,也就是我们店的所在。图中的 1 圈儿是一号牧场,在鄂托克旗阿尔巴斯苏木新召。平原草原,但是比较干旱,地下水层面较低,植被很脆弱,所以只能适量的放牧羊群。“鄂尔多斯羊绒衫,温暖全世界”,这个听说过吧?羊绒衫所要用到的羊绒就是这个地方出产,山羊的品种叫阿尔巴斯山羊,是我国独有的一个品种,所产生的羊绒在全世界来说品质最高。

    2 圈儿是苏米图乡苏吉嘎查,腾格尔的老家,《超级先生》冠军阿云嘎的老家。这里是荒漠草原,砂子那种土壤,水平面较高,植被相对丰富。所以在这里放牧草原红牛和奶牛等大型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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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老家的话,高速公路一次过路费是 70 块钱,从高速下来走乡道那种土路,一共算下来应该是单程三百公里。没办法,下定决心了,就从自己家的牧场供应羊肉,这样成本比较低,也能保证品质。寒暑假我开车去拉,其他时候爸妈如果周末回老家就顺便带回三四只,不然就让亲戚拉过来。 这样一来,肉品品质得以保证,成本也控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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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客当然高兴,他们都是在各个单位上班儿的公务员或事业单位员工,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就是牧民,当然喜欢从小食用的牧区羊肉。一到下班儿时候,三五成群,七八个一伙儿,人多就坐豪华雅间,人少就进精致的蒙古包雅间。吃过以后给钱就走了,也不要发票,个人消费嘛,又不是公款吃喝。

    现在店里有两个超大冰柜,拉来肉就冻进去。充足供应。

    四、【我的镇店招牌菜】

    首屈一指的当然就是炖羊肉了,前面我提到过,内蒙古,至少我们鄂尔多斯的羊肉没有膻味儿,绝对没有夸张的成分。在你们看来,羊肉有膻味儿这种事情,似乎像甘蔗必然甜,柠檬必然酸一样,是想当然的。让一个内蒙人来告诉你,绝对不是这样。

    头一次到北京东来顺儿吃涮羊肉,那味儿让我惊呆了!卧槽这是什么啊?!出于好奇就继续吃。羊肉的味道果然有膻气,而且十分浓烈,北京涮锅那种清水涮的办法,更让羊肉的膻味儿原原本本的保留下来,我了个天啊。大多数内蒙人不以为然,单纯的觉得外面的羊肉难吃就是了,没有过多的思考为什么。但是这个原因被我给发现了!

    膻味儿,是什么东西呢?就是羊臊气,羊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有。母羊较小,公羊十分明显。说穿了,这种羊臊气就是一种激素,性腺激素。社会性的动物本身有划分领地的习惯,公的到了成年,身体会分泌大量性腺激素,这种东西越多,他好勇斗狠就越厉害。同时,这会是它身上和尿液里都含有丰富的激素,产生气味。其他公的动物问到这种气味,就会明白:“哦,这附近有个比我还雄霸的动物,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个小年轻,跟他斗不起。”走了。

    [​IMG](霸气的羊王)

    这算是动物进化出来的一种优势,巩固地盘儿,吸引雌性同类。但是,对于我们人类来说,食用方面就会受到影响。变成了我们所说的羊臊气,非常难闻。解决的办法如何?很简单,把大多数公羊的单单给他割掉!这样一来,他就是太监羊了,身上没有性腺激素自然就不臭了。关键是在什么时候割,最好的时候就是他还是小羊羔的时候。这时羊羔就算割掉了也没事儿,该怎么活怎么活。如果把一个成年公羊给敲掉,那说不定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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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出生的小羊羔,被拿回房屋里取暖。)

    羊太监从小没蛋蛋,血液和肉里的性腺激素自然很少,不臭,反而肉质和母羊一样软嫩。吃起来非常有口感。内蒙的很多牧民都会在羊羔小的时候割睾丸,割下来就煮了吃掉,据说对女人的皮肤很有好处,不知道为什么。

    而其他地区,好像完全不懂这回道理。膻味儿奇大的肉就那么上桌了。很多地方还搞了很多去膻气的烹饪办法,那些调料导致羊肉的自然香气也没办法彻底呈现。

    内蒙的炖羊肉,却是简单烹饪而出的醇香羊肉。那味道!那唇齿间的享受!感谢长生天!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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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个,面点类的招牌菜,就是蒙古包子。用未经发酵的巴彦淖尔小麦面,准备手切而出的细小羊肉丁,稍加咸盐和调料、葱花和成馅儿,包起来上锅蒸。听起来很简单对不对?可是做出好吃的蒙古包子,也是需要花费心思的。肉肯定不用说,放牧天然羊肉为上佳。巴彦淖尔的小麦粉有独特的品质在里面,这个很微妙。关键是,羊肉丁必须是手工切,不能一股脑的把羊肉放进绞肉机里弄出烂泥一滩似的肉酱。他是追求颗粒感的,必须是半厘米见方的小颗粒。这样,他的馅儿才有层次感,你不用咬,自己就能散开来,对其肉质精华的发挥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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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于领享蒙餐的老饕怎么吃蒙古包子?筷子夹起来,从包子下沿咬一个小口子,吹一吹,把那小口子对准嘴,“刺溜”!那包子里经过高温蒸出来的肉汁儿,一下子就吸进嘴里了,那个烫啊!那肉香的精华!单凭一个舌头就品位了一只羊好几年的生命历程,想象一下,它作为一只羊,是幸福的一辈子,渴了喝深井地下矿泉,饿了吃青草花朵,偶尔还能吃到很可口的零食——苜蓿。蓝天白云,广阔世界,悠悠度步青草间。也单凭一个舌头,享受了内蒙古的天地间的生命集萃,充满微风和灿烂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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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把包子里的肉汁儿尝罢,拿来瓷瓶山西陈醋,从那小口子里点进去,放进嘴里开始嚼。未经发酵的面是那么醇厚自然,不带一点浮华。那肉粒各自伴着葱末儿在牙齿间进一步嚼碎,面香肉香葱花儿香,带着点酸陈就被你忍不住的咽下去。别说你,我这个身在湖北的人想起来也馋啊。不过两个月以后放假,回去第一餐我就要吃蒙古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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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也不能老是吃肉,素食点缀也是很有必要的。温润奇香的炖羊肉和精华荟萃的蒙古包子下肚,开始用素食殿后。

    有什么呢?沙葱土豆泥!接下来我把另一个回答中,有关沙葱的部分复制粘贴过来。

    【沙葱】学名叫【蒙古韭】。我之前也说了,蒙古人喜欢熬肉粥,或者煮肉汤来煮面条吃,其实单单这么吃也太单调对不对?不仅味觉单调,而且看起来也单调。可事实并不是那样,我们的饮食世界丰富多彩。请看一下蒙古美食世界的“葱”,【沙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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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人不容易发现它,可如果你低下头来仔细看看,你会发现它其实比牧草饱满,颜色也不一样。没错,这就是沙葱。那就采摘吧。蒙古人把这种东西当葱一样吃, 做点儿面、粥什么的,都会加一些调味。如果吃蒙古式的炒菜,就是肉炒沙葱。它一个非常好的特点就是,你今天采摘了,过两天还会长出来!取之不竭,用之不 尽。为什么这样呢?哈哈,其实这东西算韭菜的近亲,所以才割一茬儿,长一茬儿。

    演化到现代蒙餐,蒙古主妇们发明了一个新的菜品:【沙葱土豆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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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豆泥这种食品属于俄餐的东西。蒙古人和俄罗斯人的渊源很深厚,欧洲有一种说法:撕开一个俄罗斯人,你会发现里面有一个鞑靼人。在俄罗斯大街上敢跟斯拉夫 人撕开脸打架的,也只有蒙古人。这种互相之间的影响不可避免的会表现在饮食方面。土豆这种东西到处挖一挖也能找到,而且聪明的蒙古人还发现了,如果把已经 发芽的土豆切成好几块儿,扔进土里埋起来,来年能长出好多土豆。于是蒙古人也吃土豆了。

    将煮时适宜并加以腌制的沙葱与土豆泥和在一起,不用加盐什么的!酸酸咸咸那味儿!那醇厚的土豆泥!那闻之欲醉的沙葱!!还凉飕飕的!真是中原皇帝也不曾享 受过的平民美味,太好吃了!现在想起来我们店里做的这道凉菜,我就直流口水。哎……湖北好热啊……

    沙葱的药性就是味辛,算热的吧,入肺。如果大冬天来一锅热腾腾的干羊肉沙葱面,那绝对是治感冒恢复身体健康的好东西。夏天就只作调味品嘛。现在我仍然能回 想小时候,夏天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舅妈让我和几个亲戚小孩儿去采摘沙葱的场景。几个小孩儿比赛着谁采的多,谁采摘的杂草少。兴奋的都趴在地上,任尘土站在 衣服上。当采摘回来以后,舅妈会夸我们,每个人都会被夸,很有成就感的。然后舅妈就会把沙葱腌制起来,就像东北人腌酸菜一样,到了冬天,那是我们在天寒地 冻里愉悦味蕾的精美小菜。

    还有凉拌苦菜,苦菜是生长在草原上的野菜,不管入药还是食用,都非常不错。凉拌苦菜,就是把经过焯水的苦菜加香油和芝麻凉拌,虽然有些苦,但如果你是个美食主义者,我相信你能够喜欢其中滋味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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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只是提到了一些招牌菜,其他同样受到欢迎的蒙餐菜品,还有羊肉烩菜、葱爆羊肉、牛肉土豆条、清炖牛肉、羊肉面片儿、蒙古馅儿饼、清蒸羊头、血肠等。限于笔力,无法一一详述,也请您自己在游历中发现美食,看看哪一道才正好愉悦了您的味蕾,给我说,我未来要写成一本鄂尔多斯美食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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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感受】

    蒙餐是中国所有菜系里用料较为昂贵实在的独特美食,但蒙餐也像草原深处走来的蒙古人一样,有很厚实的人文底蕴,却安静沉稳的不会开口给别人讲,讲自己的东西有多好。只是在远方来客坐在家里时,才会默默的怀着欣喜的心情,将最好的东西给客人享受。

    到了这个时代,酒好也怕巷子深,搞蒙餐餐饮的人,应该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在保证品质和特色的基础上,让广大食客领略蒙古餐饮的独特魅力。不能再默不作声下去了,我们的东西好,我们非常用心,更要把这些努力宣传出去。今天我写了这个,可能你不一定来我们家消费,但能让你知道北部高原上还有蒙餐这样新奇美味的事物,我也挺高兴的。当你出于向往或尝试的目的走进蒙古高原,观赏景观,并坐进一家蒙餐馆享受我们呈现的美食,我就算为自己的同胞们做了一点好事。

    话说回来,开蒙餐馆,就是商人。个中滋味让人五味杂陈,餐厅这种事物,你必须得时时刻刻用心在里面。自己不在就得让家人盯着,遇到勤恳的员工还好,每道菜的工序一个一个来,最终体验肯定没问题。但是如果他稍微偷懒,羊肉用高压锅给我图省事儿炖了,蒙古包子的馅儿给我图快用绞肉机给做出来,呵呵,客人理解的话就会跟我们说一声:“小宝啊,这次的羊肉好像有点儿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客人不好意思说的话,长此以往,这就算砸招牌了。

    汉族同胞一句话说的好,人勤地不懒。认真参与其中管理,营业额就绝对没有问题。

    谢谢大家。最后来张我的照片镇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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