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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代导演多拍底层社会悲剧是出于什么原因?

本帖由 漂亮的石头2021-03-29 发布。版面名称:知乎日报

  1. 漂亮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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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G] 冠浒,阅历丰富中的人生书写者 阅读原文

    我对这个问题的评价是水准线以下,不及格。

    纠正两点:第一贾樟柯不是第五代导演,他比第五代们低一个辈份。

    第二,第五代并没有拍什么底层社会悲剧,这个印象本身就是错的。

    结论是:第五代导演对于底层社会悲剧的表现其实很有限

    第五代就是张艺谋、陈凯歌他们呗?

    他们这群人的典型特征有几个:

    1、都是运动末期,赶上高考恢复,允许个人追求自由的时候上的大学,成的才。

    2、他们掌握了技能,思想却有点空虚,不知道该表达些什么。因为刚刚大乱,大治未至,他们的阅历和表述能力毕竟还有限。唯一知道的,就是可以说一些东西了。

    3、他们那时还年轻,讲述过去运动的伤痕电影,他们其实不擅长。因为疼的没有那么深。所以谢晋能拍出《芙蓉镇》,老谋子就拍不出来。

    这群人的创作高峰期,社会远不发达,资讯闭塞;能够创作的题材来源掌握在和他们同龄同代的人手中。就是莫言他们。

    这些人也是一样,老革命那一套讲不动了,也折腾光了。新人写啥啊?不敢写的东西太多,就只能写跨越时代的故事了呗。

    于是有人写就有人拍,成不成的,反正没有票房概念,不犯意识形态错误就行。

    双方的创作空间其实都挺窄的。

    换句话说,那个时代的社会成就,也真没啥可说的。

    于是老谋子拍了《红高粱》,他的成名作。民国背景,反正不是解放后。

    正赶上港台文化复古大回潮,金庸等一帮人都在使劲琢磨,李翰祥、高阳、李碧华等倾力输出,于是陈凯歌也用了李碧华的小说,拍出了《霸王别姬》。高级成名作。

    民国背景,解放前。略带运动背景,体现了人物命运冲突。

    观众们一看,哇,新鲜啊。比伤痕电影要舒服多了。

    因为伤痕电影看看就得了,谁还没在运动中淌过三桶泪呢?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我们家老太太领着我看完《芙蓉镇》,出来正好下雨。我母亲对着夜雨发愣,愣是半天没动窝。半晌才对着还是小孩的我喃喃道:“唉,这电影,看的我堵的慌……”

    我们今天当做喜剧看的电影,才是那些人心头真正的一座山。

    所以我说,后来武汉姑婆那种表现,按年龄推回去,55 年生人,65 年起来的时候才十岁,75 年快结束了才二十。她晓得鸡掰的疼?!顶多是个小将,皮毛而已!同时代我们家老太太,已经在花样年华去东北深山扛木头了。武汉姑婆就能代表伤痕?她晓得个鸡掰的伤痕?

    话说回来,两位青年导演,忽然掌握了艺术密码。说起来也简单,就是拍不一样的人。

    这些人纠缠在自己的爱恨情仇里,表达含蓄,思想却奔放。表演不流于斯氏模式,却又带着一种本土特色。这些人物,忽然一段时间就代表了中国似的。

    所以挺长一段时间,老谋子扎进《大红灯笼》、《活着》、《菊豆》这些解放前的边缘小人物故事里不可自拔。陈导则在主旋律和解放后边缘小人物之间游走。

    他们都刻意保持着和时代的距离,等到条件充分成熟以后,一个尝试着慢慢接近,一个则尝试高速超越。结果前者尚可,后者则有些脱线,不得不多次纠正。

    在那个时间点上,中国也开始开放,外国人走进来,使劲嗅着古老的气息,贝托鲁奇快马加鞭钻进来拍了《末代皇帝》。

    其中有段戏是红小将闹革命,取景就在我姨家旁边。她还跑出去看外国人拍电影,结果兜头碰见一群绿军装红袖标,脸都吓白了。知道是拍电影之后,才轻蔑地切了一声:“不像。”

    同一时期,外国人也渴望了解中国,但是像前面说的,导演们拿出了他们最好的作品,却因为各种原因和时代保持着一段距离。外国人看过之后,认为符合他们印象里的中国,甚至认为这就是现在的中国。

    而导演们其实也不了解外国人的规则,他们强烈希望得到国际同行的认可,也无法在那个时间点立体思考该呈现一个怎样的现状。荣誉是拿到了,地位也有了,但这种错位却是时代留下的烙印,是特殊时期的阴差阳错。

    换句话说:

    他们表现了几个非无产者标签的小人物,在普遍穷困的背景中,虽囿于环境与时代,仍表达了小人物旺盛的自我。这无非是那个巨大时代的投影而已,也暂时无法超脱那个时代的逻辑。

    所以说第五代就拍了底层社会悲剧是错的,故事不仅不在一个时代,而且只是一个有自我的小人物而已。

    香港也出了个善于演绎小人物的小人物,在笑声中总藏着凄凉,但到底不是悲剧。这人就是周星驰。

    小人物容易上瘾,悲剧却未必。

    两位大导后来都开始转型正经做悲剧了,你们感觉到悲伤了吗?

    贾樟柯略有不同,他一开始就着手演绎小人物,从未改变。

    初期他的人物小的,连个近景都没了。《站台》里面,人在群山漫道间,小成了一个蚂蚁。那时的他是在平衡人与环境,人与自然,人与命运的关系的。

    所以你看他早期的片子,人物再有个性,也像个微缩景观似的。在庞大社会中,渺小成了一个点。

    后来贾导干脆放弃了,不是妥协是放弃了。在《天注定》里,他不再陈述任何关系了,只用一种景别,让人物自己表演命运。

    但是客观的讲,他也不是伤痕派,他是天生悲悯,天生的悲观主义。

    用他来献祭外国人想要看到的中国的悲凉背光面,也算打错了算盘。

    如果说运动末期我们能看到《芙蓉镇》这种伤痕经典,改革开放初期我们能看到《本命年》、《顽主》这样的现实经典的话,那 90 年代中后期的叙事其实是空缺的。因为没有人能准确描述那个时代的人物和历程了。

    如果有,也基本上算是补拍了,等待一个小人物,再去讲他的故事。

    现在,电影似乎在商业轨道上越走越快,我们学了很多,也实践了不少。

    小人物故事似乎不太受欢迎了,也似乎还在不断产生。

    只是现在,也很难再用一种状态去描述整个社会的缩影了。

    回头望,第五代的旗帜下面,不乏社会底层小人物。

    但是,他们和时代,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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