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ngfilms，電影攝影師 dream push new life 阅读原文 电影《兔子暴力》摄影指导汪士卿自问自答： 2021 年七夕来临之前，全国局部疫情反弹，部分省市电影院关门，影市惨淡。电影《兔子暴力》则提档到 8 月 14 日上映，这是一种直面困难的勇气，人生需要乘风破浪，才能抵达彼岸。 缘起：我荣幸在 2019 年元旦那一天，（当时还在浙江台州外景拍摄）收到劳雷影业制片人杨菲菲发来的剧本，看完很喜欢，当天回复了我的读后感： “杨总，我刚刚仔细看完了剧本，觉得人物关系很细腻 很有生活质感的真实。边缘城市攀枝花和金沙江流域我去过，知道那里的人文地貌，工业空间很特别（历史的痕迹）城市给人有一种疏离感 ，同时山水天感觉很近。回忆和现实都可以拍摄的很诗意（幻觉 梦境 玄外之音）剧本很多琐碎生活的日常细节很耐看，母女、水青的同学关系具有张力。 我也喜欢舞蹈部分展示了丰富人物的心理外化，在制作上摄影灯光与演员、美术部门的配合十分重要，感觉导演风格还是作者化态度，关于影像如何风格化来帮助导演来叙事，需要与导演进一步沟通。” 第二天劳雷方励总加我微信，他回顾了我参加 2016 年电影《百鸟朝凤》宣发 mv 拍摄的故事，他又把我推荐给监制李玉和导演申瑜。3 月初我回到北京后的一天，在公司第一次见到导演，记得很清楚的是导演问我曲婷（万茜）开的小汽车，你觉得什么颜色合适？我没有思索说，黄色吧。（潜意识里是因为觉得曲婷是一个潜在危险的角色，另外对攀枝花的黄色的芒果印象很深）。导演和制片人哈哈大笑，原来在之前的筹备和美术设计中车就是黄色的，大家直觉一致是好的开始。 接下来的 3 月到 7 月大家就开始紧张的筹备和拍摄，因为劳雷公司的流程清晰，主创团结一致，电影在 7 月提前 2 天杀青。时隔一年，2020 年 8 月在北京补拍了一场戏，宣告完成剪辑，随后调色混音，审查通过，10 月入围了 2020 东京国际电影节。 （大潘 方励 2020 年 8 月北京补拍一场戏）。 （导演申瑜 耐安 周子越） （2020 年 8 月底在画林公司看影片调色版后主创合影，摄影汪士卿 调色师朴相洙 统筹小凡 执行导演房震 导演申瑜 美术指导张杰涛 制片曲建伟） 诗意是生活中影像真实的力量，哪怕总被忽视，即便是书写生命的悲剧、宿命、幻灭、甚至死亡，隧道的点点微光总是引人前行。 电影的语言并非文字，而是画面，包含着角色情感的潜台词以及它们如何被呈现。导演会启发大家发现那种隐喻，那种画面中潜在的情感，剩下的就交给摄影机吧。 下面我采用自问自答的方式来小结电影的影像构思和拍摄过程： 一问：电影开机之前，主创都做了那些准备工作，你如何与导演沟通案头？ 答：这个电影在我参与之前 2018 年已经筹备过，所以有很好的基础。我是 2019 年 3 月正式参与筹备，拍电影有意思的是从文字到影像的呈现过程，先看剧本是靠想象，，可以高谈阔论，大家各抒己见。我最初写个一个摄影概念阐述，简单分析了摄影参与叙事的几大元素，当一个靶子让大家来讨论。 4 月初主创集体去攀枝花市看景，带了分镜师边看边画。5 月初我再次赴攀枝花拍摄测试片，回来监制和主创都在画林公司看了大银幕效果。5 月中，针对看景和测试，我们详细讨论了每一场戏的分镜方案，因为导演原来是美术出身，所以她能很好分解空间，甚至自己画出分镜讲解，共同设计平面机位图。 （导演画的） （分镜师画的） （我画的） 万茜和其他 3 位女孩都有舞蹈的戏，北京排练的时候我也参加，并且使用相机模拟拍摄，和导演确定一个原则，摄影机也参与舞蹈，也是一个演员，舞蹈层面摄影机参与更加自由浪漫，像《黑天鹅》《爱乐之城》一样。 我有长时间纪录电影的拍摄经验，所以对手持拍摄并不陌生。针对剧本里万茜和李庚希的前史和女儿梦境心理刻画部分，我提出戏剧光效表现手法，导演看了我多年前在先力摄影棚拍摄的一个广告，灯光在大炮移动暗示时间的变化，很契合，她同意了我的想法。 所以画面落实在光影层面就是真实与表现的结合。全片的诗意一方面来自真实感，包括人物情绪关系，生活场景等，另一方面是剧场和梦境过去时空的表现性处理方式，那是李庚希心理幻觉的真实，表达她对母爱的一种渴望。 （曲婷带水青去自己年轻时曾演出过的废弃剧场 遗憾剪辑时戏删了） 诗意也是最生命高光的一种主观描述 有时越主观越真实。波兰导演基耶斯洛夫斯基从纪录片转故事片创作，反而选择个克制主观多义神秘的《维洛妮卡双重生活》和《红 百 蓝》三部曲。 （维罗妮卡的双重生活） 开机前和拍摄中间隙，我们进行了多次技术复景，对每一个场景各个环节配合做到心中有数，促使这次拍摄我们提前 2 天杀青。 （第一副导演小凡 柴烨 周子越 执行导演房震 导演申瑜） 二问：你拍电影都会拍摄测试片吗？ 答：电影项目测试拍摄是必不可少的，测试结果要上大银幕技术检查和寻找艺术感觉。这个电影也不例外，在我即将要提出拍摄测试片的时候，制片人杨菲菲已经提前安排了，这一点也是不谋而合。 测试基本把主要场景的空间结构和晨昏密度，还请道具兄弟当替身演员走了几场戏的调度。测试我带了三个摄影机：alexa mini，国产 kinifinity mavo 和松下 eva。 后两个机器主要考虑拟采用高感光度 8000 夜景拍摄，另外一个重要测试是结尾江边驴友玩激光笔划过镜头，就是要对着感光元件拍摄，存在烧毁的危险，一旦损坏 cmos，要十万赔偿。这个激光笔的干扰好像有人窥探了母女的秘密，让后面的故事急转之下…所以是特别重要，这个光有侵略性和危险性，也是一种辅助气氛。我是硬着头皮用三个机器都试拍了一遍，最后正式拍摄选择 alexa，运气特别好的是，实拍中我们也拍摄到想要的激光笔画面，最后都没有损坏 cmos。 测试另外一个重要项目是曲婷的小车，这个车是一个女主角性格的外化，流动的符号，制片在车型和色彩之间平衡费用，最后在当地买了一辆白色的别克小轿车，贴上黄色外膜，我监督了这个过程，不仅车的外观重要（色块），好几场车戏摄影机和演员都在车内拍摄的，车门玻璃不能贴膜（大潘在车内的戏删了）。 三问：这个电影的场景和人物色彩看上去很特别，你是如何与美术部门配合实现的？ 答：攀枝花是全国唯一一个以花名命名城市，原名渡口市，是建国之后沿着金沙江畔才建立的一个钢铁工业城市，有过几十年计划经济的辉煌。市场改制后，工业衰败，但是气候很好，地貌靠近云南，光照充足，城市绿色植被很多，适合康养。这个外景是监制方励推荐的，导演自 2016 年来这儿多次地毯式勘查，她先给我发了之前的场景报告，我就觉得这个外景参差不齐的空间关系暗合和电影人物关系，美术指导张杰涛对场景设计也有大胆的奉献。 导演是学美术的背景，她开始就给我推荐了法国画家卢梭的几幅画作当视觉参考。卢梭的画的主题包罗万象，除了巴黎市郊，还有手法率真直接的人像，瑰丽的寓言性作品，花卉、尤其是一批富异国情调的大幅幻想式作品，这些作品是他常逛巴黎的公园、植物园、动物园所激发出来的。 （法国画家卢梭的画） 曲婷的角色是闯入者带有危险感觉，她的汽车和服装基调是黄色，万茜演绎的生动而无常。 女儿水青是学生在青春叛逆期，她和女同学的校服定位为墨绿色，她身上有一种自发的原始的力量，愿意为妈妈做任何事，她同时渴望被母爱。 曲婷和水青第一在早餐滩见面，和她请 3 个女孩子 吃饭那一场 360 度转圈拍摄的戏，美术在周围都装饰了绿色的植物和鲜花，因为那个露天广场本身是个花园。 所以在母女色彩总谱上黄绿色，是一个危险又明亮的搭配，在服装道具也做了完善，曲婷给水青理发那一场，背景远处就有一个黄色的塑料盆。在教室里也有一些细节的黄色，白浩文黄色水杯，水青黄色刻刀，同学黄色练习本等。 我在灯光选择上夜景采用了黄色的滤纸，或者使用钨丝灯泡局部加强黄色。在美术设计黄绿调子的的基础上，摄影光色实现主要前期加了 1/4 柔光镜，平衡室外的强光，加强一种怀旧情绪。 四问：你这次采用的摄影机和镜头是怎么考虑的？如何和演员配合？ 答：我做完测试片，对比三台摄影机之后，还是选择了稳定的 alexa mini 两台。 我们 90%的戏单机拍摄，便于演员调度和实景打光更有益抓到表演，开场万茜和大潘在桥头汇合、中间四个女孩聚餐 360 度旋转、万茜雨夜开车等几场戏是双机拍摄。 镜头上，选择了复古了 cooke s5 和 cooke panchro 混搭，焦距从 18mm 到 65mm 拍人物，还有两只安琴小变焦 15-40 和 28-76 拍车戏。长焦 24-290 记得就用了一场戏，水青给马悦悦递下了安眠药的饮料，然后犹豫不决，最后扶她上车，我在马路对面架了长焦压缩空间拍到车流划过。器材上没有追新追贵的，比较常规，日景 f4-f5.6 定光，夜景 f2-f2.8，只有结尾金沙江边母女误杀女儿同学那一场极致夜外景，f1.4 拍摄。 我最爱的是纪实摄影大师不是使用 50mm 镜头布列松，而是捷克的摄影家寇德卡，他的 leica 相机最爱的焦距是 25mm 镜头，我有一本他的小画册很贵的， 比烟盒大一点，随时装在包里飞机地铁里拿出来看方便。 （寇德卡作品 他的作品有神秘感 拒绝解释画面） 这个电影我最常用的是 21mm 和 27mm 以及 32mm 三只镜头，这样的选择是贴近演员在 3feet 和 6feet 之间自由活动，同时带出环境，环境也是另外一个主人公。环境背景信息，演员才是最重要的，短焦镜头和演员的互动中凸显亲密感，也有景深。实拍我们以长镜头方式为主，经常一条 12 分钟不关机，导演不喊停也喜欢抓表演的真实与偶然的火花，发生在情境的演员是最美的。我必须考虑技术物理性的呈现的可能，总体还是放得开，在局部表现性镜头上也要收的住。 所有的戏设计都是和演员一起完成的，我们没有限制演员的走位，不能说多走一步就没有焦点，掌机时必须用身体随时调整位置关系，做到极致还要保持构图和光影等，偶尔把演员也放在阴影里面。万茜从戛纳《南方车站聚会》首映回来，就全情投入到《兔子暴力》的拍摄。黄觉打万茜耳光，后拉入小屋强暴（剪辑版删了）那一个段落拍摄一条就 15 分钟，然和看回放讨论，一个上午拍摄 8 条，很大的动作体力活，两位老师都非常配合。 李庚希、金烨、周子越、俞更寅四位年轻演员很早 4 月份就在北京，执行导演房震的带领下围读剧本，周边的学生群众演员也在攀枝花当地培训，实拍中出演都非常出色。 饰演金熙的演员柴烨当时是大二的学生，演一位自负控制欲强的大姐大。几位朋友问我金熙在卫生间里拿电烙铁放手臂上干嘛？其实是有自残倾向的纹身。电影里一闪而过，很多人没有看清楚。 （金熙手臂上是等高线纹身） （金熙在教室外候场 ） 必须要赞大潘老师的敬业，他饰演的中年老马是马悦悦的爸爸，一个外出打工回来的离异父亲，爱的极端自我真实。他为高考的女儿补充营养，专门给女儿做鱼，老马在桥上等女儿一夜未归，黎明时刻终于见到马悦悦后抽打自己耳光那一场戏是大潘自己改的，和剧本不一样，为了这个戏大潘和导演在现场讨论了很久，最后天都大亮了，导演问我能压着拍吗？我说不行，黎明密度气氛不对了。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再去炳草岗大桥拍的这个镜头，相信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 （我和大潘） 五问：这次摄影机镜头的运动都是手持吗？ 答：开机之前和和导演关于运动设计，是一半手持。在测试片时，导演给我发信说要实拍中加大了手持的量，所以实拍中超过 90%。 但是手持摄影也有短板，依据空间环境和调度关系，我也用 easyrig、用轨道横移动、轨道后拉、360 度环形拍摄，机器不上云台，模拟手持感，没用采用如影和斯坦尼康那样平滑的运动。曲婷给水青理发，教室里同学老师听水青广播站的声音等都是采用这种方法。 大炮的使用 主要是来移动灯光（剧场水青回忆小时候 水青的梦境等）和拍摄车戏，我们保持基本是人眼高度视角（除了几个航拍空镜外）。 六问：隧道的意向是剧本设定好的吗？ 答：这是导演的秘密，也是曲婷和水青的秘密暗号，隧道是剧本强烈设定的意向， 有很强的隐喻性，通往未知的家园。 影片共出现三次隧道，第一次是水青在曲婷车上通过一个隧道，她们说到米易县（攀枝花下属的一个县）的一个隧道连接老城和新城，曲婷在车上说到你外婆是米易人，这就直接承认了三代血脉关系，真正的母女十六年后终于在一起了。水青说运气好的话，出了米易的隧道就可以回到自己最想回到的时刻…好神秘的语气和相逢。这场开始是从水青把手伸到窗外摇到母女二人的。 第二次是四个人聚餐后，车上喝着酒唱着乐园歌曲奔向一个黑漆漆的隧道表白，只是全片最欢乐开心的时刻，可谓末路狂花穿隧道，母女情深快乐园。导演就是想把四个女人的关系处理为逛乐园的感觉。 第三次出现隧道是结尾，冒着烟雾神秘的隧道，黄车开出来行驶在隧道中，水青面对镜头微笑，其实水青是在幻想和马悦悦说话。这是对第一次隧道车上水青和妈妈说米易隧道的的回应，水青手上拿着印着马悦悦头像的房地产广告册页。出了这个隧道就回到新城一个温暖的家。 我自己是很痴迷这种独特的空间，觉得有一种生命的不可预知性在里面。2008 年我在韩国学习时，拍摄短片就有一场隧道的戏，当时从黄岳泰老师那里学到很多，他给我详细讲解了他摄影，金城武主演《不夜城》的幕后。我后来还在云南、北京、浙江、陕西拍摄过不同结构的隧道。 （2008 年在釜山拍摄，背景是隧道和车戏专用低角度拖车）。 七问：拍摄中有没有意外呈现或者说惊喜画面给大家分享？ 答： 全片女人味最足的地方就是聚餐后去隧道，四个女人唱歌，万茜开车的戏。我们先是黄昏密度时刻在炳草岗大桥拍完第一个镜头，堵车中转场金沙江大道东段大本营已经晚上 10 点了，刚在拖车上拍了一条，此刻雨越下越大，江边路灯熄灭了，演员快超时了，三大问题迎面而来，几乎面临崩溃，大家累了一天此刻出现浮躁情绪，伙伴们疑惑地看着我，顿时压力山大。我和导演说，稍等我备双机拍摄力图加快进度，那是一个冒险的决定。我们摄影组 5 个人是单机职位配置，一个小助理临时充当我的焦点员，我装了一个 28-76mm 变焦镜头在拖车的右侧，重新安排了 s60 照明，行驶中抓拍到了李庚希唱歌，突然她打开车窗，把脖子伸出来呼吸挥手，还敲万茜车窗玻璃互动，好美的时刻，这一段是演员即兴表演被我装的是变焦镜头抓拍到了一条过，李庚希探头到前车窗时我 zoom out 了才能框住母女二人。没有想到定档海报就是那个瞬间的截图，概括了这短暂开心的瞬间。 感谢好友邓东和铁头 TILTA 赞助我个人的三轴原力跟焦器在这个时刻派上用场，其他很多车戏我用它除了控制焦点，还单独控制 zoom 变换景别。 原剧本里只有一场雨戏气氛，但现在大家在完成片里看到的很多场景湿漉漉的感觉。我要说我们这个团队是吉人天相，顺势而为，老天帮了很多忙。 针对剧本仅一场清晨的外景雨戏，我和导演商量了了一个长镜头方案，需要人工降雨，因为透视空间很大，制片主任定制了可以调控雨量的喷头。在开机前一天还专门做了下雨测试。这场戏是凌晨四个人从隧道表白回来后，金熙和马悦悦在大桥上遇到老马，那一刻天空开始下雨了。后面要拍的是曲婷水青母女下车回到剧场的路上，水青在拐角初发现一辆黑色车里有两个男人，这是全片由调性节奏的转折点，一个镜头完成。 那几天气预报都是阳光明媚 36 度高温且晴天，我提议也要清晨太阳没有照到场景开始拍，现在影片里的呈现效果非常好。 学校广播站拍完水青独白的时候，天将大雨，我们立即外出拍摄了局部的下雨空景。我用使用不多三脚架对着天空，长时间拍摄 10 分钟，等拍到了闪电。这个镜头加强了水青想绑架金熙不成，而把诱饵转向马悦悦的紧张气氛。 八问：电影前期筹备的影像设想和最后的呈现吻合度是多少？有什么遗憾？ 答：有人形容导演是带着镣铐跳舞，摄影也是一样，在规定的资源里拼智慧拼能力来实现想法，我们选择了一条自由偏即兴的方法，这种创作方法有一定门槛，国内娄烨和李玉两位导演采用的比较多，刚好李玉是这个电影监制，我和导演都是娄烨粉丝，劳雷影业的基因也是偏这种风格的，方励是娄烨《颐和园》的制片人，娄烨另一位长期合作制片人耐安姐还和方励在这部电影里客串马悦悦的干爹干妈，所以现在大家看到的影像是这个团队一种自觉的选择。 在实拍过程中，还是需要不断调整，技术与艺术的，但大的氛围和框架不会变，大部分契合原来的设想。比较满意的几个片段是水青幻想妈妈跳舞，想象自己小时候父母在床上逗自己玩，她的噩梦，流血 五指似乎要逃离，她幻想回家偷房本的追光，我认为比较好的是光影参与到叙事本身，而不是靠台词，虽然很短，但力量很足，这些的实现都需要团队高度配合。 （水青的幻觉中的妈妈 莫妮卡） （水青在破沙发上的梦 这个五指手印和导演微信头像一样） （几何感构图在测试和完成方面保持一致，水青和老马回家人物被放在画面的边缘位置，显得微乎其微，大反差压抑而不自知，突出无力感） 在光影实现层面有两个遗憾： 一是曲婷来学校体育馆教跳舞段落。导演要求在拍摄曲婷舞蹈的中间高光时刻，画面中心突然亮起来，四周要暗下去，我针对环境和现有灯具做出判断 空旷的体育馆拍摄日景实现不了。导演坚持原来想法，后来勉强把灯放在屋内楼顶，最后的效果是表演特别好，但光影平庸不自然也没有美感，没有帮助表演和实现导演意图。 二是电影结尾最后在水青的金沙江边乐园，她带妈妈来这电话勒索老马要钱，随后被远处玩激光笔的驴友照射下发生了误判，失手误杀马悦悦，母女互相拯救的几场大戏，现在呈现光线衔接不好，环境太暗，拍摄时采用 1000 感光度和 f1.4 光孔，环境噪点很大。我和灯光师商量原计划使用气球灯在做底子光照明，制片反馈气球灯被《中国女排》拍摄调走长期使用。后来我和美术组商量，在远处对面的小路立几个支架做几个类似路灯的效果，这样高光可以反射到江面，稍微改善了一些反光。母女抱头痛哭时，只好把调度放到车灯前。 九问：请小结这个电影摄影方面的的得失？ 答：我总结了几个贴士 tips： tips1：摄影机不是一台冷冰的机器，而是一个温暖的演员。 tips2：同一场景中，改善打光，让表演直抵人心。 tips3：做了很多灯光参考，有时现场要大胆破除设定，没有固定打光逻辑。 tips4：拍摄忘掉分镜，最终做到的总没有之前想的好。 tips5：突破自由和限制的边界，像《吉祥如意》，下一部电影会更好。 导演和演员是坐轿子的，摄影只是抬轿子的，最多是个颠轿子的。 做到有风格、有氛围、有力量、有追求，不容易，这一部我说无悔。 拍电影是玩魔法，需要直觉和化学反应，坚持就不错。 感谢监制、制片人、导演、制片主任张建、制片曲建伟、美术指导张杰涛 执行导演房震、第一副导演小凡、 画林朴总田总，ko rental 卢总王平以及我的团队（掌机张兴阳 焦点刘志 摄助亓家桢 王富强 郭总会 大兵 、灯光师孙俊强和移动组长赵春城）。 （摄影组成员和三位小兔子周子越 金烨 李庚希） 最后分享一组片场照片，怀念那一段难忘酷暑的攀枝花时光。 （以上六图使用过期富士胶卷，leica3G 相机 50mm2.8 缩头拍 2019 年 6 月摄于四川攀枝花） 2021 年 8 月 14 日七夕 影片上映首日北京 汪士卿 阅读原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