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咪咪,理性的人终能获得自由 阅读原文 因为追求想要的生活,需要非常强大的能力。 问题描述显示出题主很年轻,虽然带有一定的概念预设,但这种生机勃勃的表述依然让人羡慕:一个人如果把热爱视为生活的至高价值,就说明他对世界依然抱有本真的好奇和兴趣,而这种兴趣正是生活快乐的源泉。 有一部纪录片叫《小小少年》,它跟踪拍摄了 6 个在不同领域天赋异禀的少年的生活。这部片子拍得好极了,可惜没有大火,真是中国纪录片的沧海遗珠。它的可贵之处在于,不仅展现了热爱本身的力量,还徐徐刻画出了天赋在现实中的处境。 这个系列的第三集《自然之道》讲了一个爱虫子的怪咖少年的故事:11 岁的殷然天生就对虫子特别痴迷,在家里养了两百多种虫子,他能够脱口说出各种虫子的知识。在他心里,虫子是一种美丽的外星生命。 比一般人幸运的是,殷然的母亲很支持他,一点都不觉得孩子在胡闹。母子俩常常趴在一起研究虫子,观察被铁线虫寄生的螳螂,循声寻找正在啃噬木头的白蚁。一放假,父母就带着他天南海北跑,结识虫友,他们在暮春的清晨开车去山里找虫子。 此外,这孩子还有一种特别的灵性,时常语出惊人。这一集的片名《自然之道》是他自己起的。他说:“自然之道”就是大自然的道理。对虫子来说,没有所谓的害益之分,那都是人类编造的。 弹幕里直呼这是少年版无穷小亮。 但这只是他的一面。在另一面里,像许多这个年纪的男孩一样,殷然有点散漫,时间管理也不行。那天约了和虫友一起进山,朋友们已经在楼下等,殷然却还在捣鼓他的虫子,当他把一整盒泥土倒在桌上时,妈妈的血压都上去了,她几乎在镜头面前咆哮:“殷然我告诉你,我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了。” 这种冲突特别真实,就好像我们大部分人青春期都会碰到的。有一次殷然因为玩虫子忘了做作业,妈妈指责说:“你连自己说的话,你都不要求自己做到。”男孩一边沉默地翻着书,一边哼了两声表达不爽。 还有一次,殷然答应花 10 分钟把虫子安顿好,但是他边干边玩,时间到了还没做完。妈妈说:“如果你没有能力照顾它们,就不要把它们采回来。”男孩问:“那你愿意帮助我吗?”妈妈说:“我不愿意。而且我想知道你怎么看自己的表现?”男孩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负责任。” 这个故事里,有明暗两条线始终交织在一起。一条是关于热爱的:有奇特爱好的男孩如何被父母保护着,充分地滋养着天赋;另一条是关于克制的:尽管带有很多不情愿、很多痛苦,但殷然始终在学习一门必修课——如何控制自己的欲望。 很多人在年轻时都想逃离“流于世俗的生活”。这种生活之所以让人讨厌,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它是“被安排的”:每个人出生之后都隐约被预设了一条应该走的道路。这多半是源于现代社会所要求的复杂分工,人人各司其职,是一种整体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无论承认与否,接受这种被安排的生活,又是一种风险最小、最省力、性价比最高的选择。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年轻时讨厌按部就班的日子,年纪渐长深思熟虑后,发现还是这种选择最明智。因为他们发现,当一个人决心要过的生活与主流相距越远,它对于自我驾驭生活的能力要求就越高。 这种驾驭生活的能力中,包含着几个要素:健康、健全的技能、自食其力的收入和基本的社会责任。此外还有两点尤为关键:一个是独立思考的能力,它使人看到种种观念背后的本质,诸如“流于世俗的生活”究竟是什么,以此挣脱偏见的枷锁,获得对生活的定义权和掌控权;另一个是创造力,因为热爱只维持在品味和喜好层面是轻浮的,只有产生自我创造和输出,才能体现出它真正的价值。 茨威格说,一个人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在年轻时就找到了自己的使命。那么一个人又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去完成这个使命呢? 在《小小少年》的片尾,爱虫子的怪咖少年殷然获得了一个机会,站到讲台上开一堂昆虫课。精心准备后的他自信满满、语惊四座,在所有人的关注下如同发光体一般明亮。你会发现,此刻少年所体现出来的“天才的力量”,其实并不来源于天赋本身,而是来源于他逐渐成熟的、对天赋的驾驭能力。 这就是一种走向成熟的状态,正如我一贯所倡导的,这是唯一值得一过的生活。成熟只取决于一件事,那就是我们能否在有限的生命中,利用全部的理性去获得掌控生活的能力,因为这就是人的自由之始,幸福之本。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