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ne呀,喜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陈ne呀 阅读原文 大概五岁的时候,我被从寄宿的游泳学校接回父母身边一起生活,与此同时,我老姑也从老家来投奔我爸。 那时候的大庆油田,要么是做采油工人,我老姑自觉做不了;要么是进单位上班儿,我老姑初中没读完,也不太好安排;索性,就琢磨做点儿小买卖吧。 磕头机 我们住的是一个新城,每家里两口子至少有一个是采油工人,另一半也大都是机关单位的职员,中午赶回家给孩子做饭大概是那个年代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但也总有累或来不及的时候,因此当时我家的小饭店生意很火,而我老姑就想出来了一个成本不高且她很擅长的生意点子——卖大碴粥。 那个年代没有点外卖的概念,谁家也经不起天天去饭店吃,或者总有想对付的时候吧,再说了东北人哪有不爱吃大碴粥呢? 金黄的碎玉米粒与红芸豆泡在水中,经过高温与时间的熬煮就成了一锅真正的粘粘乎乎的粗茶淡饭,就着咸鸭蛋或者小咸菜,简直让人欲罢不能,而在溽热的夏日里,用凉水投一遍,只吃那甘甜的颗粒,舒爽至极。 这个咸鸭蛋属实是拉垮 别看大碴粥带着粥字就以为很好做,确实好做——煮就行了,但是也很费时间,因为碎玉米粒并不好煮开,但是东北人都爱一口,所以我老姑这个生意琢磨的属实不错。 每天早上我家饭店的后厨里第一个忙碌起来的就是我老姑,用大闷锅熬煮上,接下来就是要看住锅,有时候没看住锅熬糊了,还得赶紧放些大葱进去找补一下,有时候她做晚了,我爸已经采买回来要用灶台炖大骨头了,看我爸脸色不太好,我姑会立马跟我爷告状:我就是多熬了会儿,我二哥就不高兴了。 做二哥可能比做大碴粥还要难吧。 熬好了大碴粥,我爸帮我姑盛到大保温桶里,再抬上小推车,我姑把准备好的塑料袋和大多菜咸菜挂在把手上,就出发了,在楼与楼之间叫卖:卖大碴粥的来了。 基本上一上午能卖出去两桶。 铁人公园 而我,在幼儿园学业不忙的时候,就会跟在我老姑屁股后面帮忙递塑料袋、装咸菜,有时候还要负责收钱,寒暑假里更是全天跟在我姑身后,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她闺女,他们说:这娘俩可真能干,推车陷进坑里了,还没等我跑过去帮忙推呢,这俩人就给拉出来了。 那时候住的虽说是新城,楼房一幢接着一幢的盖,但是除了主要的大马路是平坦的,楼与楼之间也都是土路,下雨天泥泞,平日里大坑小包很常见,有时候小推车陷进去了,我姑就会说:大侄女,赶紧帮老姑推一把。 也有倒霉的时候,三轮车栽栽歪歪的在坑坑洼洼的土路里一个寸劲儿翻车了,我跟我老姑两个人溅了一身的大碴粥,然后两个人拖着车哭哭啼啼的回家,再准备上一锅新的接着出去卖。 靠着卖大碴粥,我姑很快攒了不少钱,我姑夫和弟弟也都跟着来了,一家人开始支摊卖早餐,再慢慢的又开了早餐店,我老姑也逐渐成为了小富婆。 后来小学上到一半,我家搬到了北京,我跟老姑的来往骤然少了。 一晃,我都做了妈妈了。 前几年突然想吃大碴粥,怎么做都不是那个味道,就给我老姑发微信问她要教程。 我老姑听完笑了好半天说:我都好久不熬大碴粥了,我告诉你为啥你做不出来那个味道,因为你泡水了,老姑做大碴粥好吃就是因为不提前泡水,硬熬出来的,费了你爸多少煤呢(那时候我家饭店是烧煤的灶台),想要做大碴粥好吃就得眼勤、硬熬。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姑总结的就是她的生活,离开老家后,从父母的口中知道她经历了起起伏伏,从一家三口到一个女人拉扯儿子长大,从我奶的口中知道她最难的时候打着吊瓶忙活生意,好在是她永远努力赚钱,永远心态轻盈,到了今天依旧漂亮。 我是做不到她硬熬大碴粥的本事,每次都是提前一晚把碴子和豆子泡水里,第二天直接放电饭锅里按上煮粥键,煮出来什么样算什么样。 甚至连豆子都不是红芸豆 而番茄,这个还没有跟我回过东北的小孩,总是一碗接着一碗吃个不停。 虽然我还是很喜欢吃大碴粥,但是已然没了那个敞亮的胃口,很多时候看着番茄恋恋不舍的舔碗,都会不自觉的回忆起跟我老姑从土坑里拽车的场面。 @知乎美食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