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古斋主人，幾箱子殘銅故紙，一肚皮不合時宜 这个问题下看到好些介绍长沙窑瓷器上诗文的回答。其实，通过古代文物保存下来的诗文，远不止长沙窑瓷器这一个品类。这里给大家介绍一些中国古代铜镜上铭铸的诗文、韵语。 （镜铭中往往有省字、讹字、通假字，出于行文与阅读的便利，这里列举的镜铭均为无简省的标准版本，铭文中不常用的古字用现代习用字代替；因避讳而改的镜铭，也变回其原字） 铜镜铭文，最早见于战国晚期，但大多为单、双字铭，数量也极少。到了西汉文帝、景帝时，铜镜上开始出现以三言 / 四言韵语为主、具有文学性的铭文。 西汉早期 “与天地相翼”铭云雷夔凤纹镜 笔者收藏 这一时期的铭文可以按照题材分为两类： 一类是表现贵族生活的快乐、安逸，往往有“大乐贵富”字样，比如： 大乐贵富，得所喜；千秋万岁，宜酒食。 （快乐又富贵呀，喜爱的东西都到手；喝酒吃肉的日子，延续千万年不变） 与天地相翼，大乐贵富无极。 （精神与天地比翼翱翔，快乐富贵的日子没有尽头） 大富昌，乐未央；千万岁，宜弟兄。 （富贵又昌盛呀，快乐到永远；兄弟们相亲相爱，千万年不变） 这类吉语镜铭类似于现在所谓的“吉祥话”，文学价值不算很高。另一类镜铭，表现的是恋人之间的思念、幽怨，有深情寓于其中。这类镜铭往往有“长相思”、“勿相忘”等字样，比如： 西汉早期 “戚思甚”铭蟠魑纹镜 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藏 戚思悲，愿见忠，君不悦相思，愿勿绝。 戚思甚，悲欲见，勿说相思，愿勿绝。 （心里的愁思那么戚切又悲伤，想要再见一面，向夫君展露心肠；如果您再也不愿与我像从前那样（恋人之间）相互爱慕思念，那么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从此与我永不相见） 此铭形容的是“弃妇之悲”，有人认为这是不得志的士人借以向君上抒发衷情的表现手法。铭文中透露出的愁思深沉悲切，哀婉动人，饶足深味。 道路辽远，中有关梁；鉴不隐情，长勿相忘。 （道路是那么的长远，中间还有关口和桥梁相阻隔；照镜子也不能抚慰我的深情，希望你（远行的恋人）千万别把我忘记了） 西汉早中期 “秋风起”铭草叶纹镜 中国嘉德 2011 年秋季拍卖会 Lot0044 秋风起，使心悲；道路远，侍前稀。 秋风起，予志悲；久不见，侍前稀。 （萧瑟的秋风扬起，让我的心那么悲伤；你离开家那么遥远 / 那么久没有见到你，（我不在）还有谁在跟前侍奉你、照顾你呢？） 汉武帝《秋风辞》：“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此镜时代大约就在武帝前后，镜铭亦以“秋风起”起首，表现手法更直白，情绪更加具体。 忽以觉，寤不得。但自欺，私太息。 （忽然从美梦中醒来，再想回到梦里怎么也睡不着了。（罢了，罢了！）做梦不过是在自欺，梦醒后徒留下深深的叹息罢了！） 长勿相忘兮久相思，伏念所欢兮无穷时。 （别忘了我呀，让我们相互思念；想到过去相处的欢乐时光，真希望那些日子能够永远延续下去） 以上只是列出几种较有代表性的为例，早期镜铭中言辞古雅、韵味隽永的还有很多，限于篇幅，这里就不穷举了。 西汉中期 昭明镜 笔者旧藏 到了景帝朝后期，著名的“昭明”镜铭出现在了铜镜之上。“昭明”镜铭为四句六言，其铭曰： 内清质以昭明，光辉象夫日月。 心忽穆而愿忠，然壅塞而不彻。 （将清澈皎洁的本质昭示得明明白白，发出的光辉像日月一样耀眼纯正；心中满怀着恭谨与忠诚，但被堵塞住不能宣之于外） 这段镜铭的前两句是双关语，既可以形容铜镜的质量，又可以形容人的品质；后两句明显是在形容忠良之士为馋邪所忌，不能得志的郁郁之情。铜镜收藏家、研究者王纲怀先生认为，昭明镜铭是为景帝冤杀的直臣晁错鸣不平之语，可备为一说。由于汉武帝名刘彻，镜铭最后一字在武帝朝以后避讳改为“泄”。 与昭明镜同时期，还出现了好几种以六言为主的镜铭。 洁清白而事君，怨污获之弇明。 微玄锡之流泽，恐疏远而日忘。 怀厥美之躬体，外承观之可悦。 慕窈窕之灵影，愿永思而勿绝。 （以皎洁清白的身心来侍奉夫君，哀怨污秽的馋邪掩没了美好的心灵。没有玄锡（磨镜药）来将铜镜的镜面擦拭明亮，恐怕因此遭到疏远而被日渐遗忘。怀着这样美丽的身姿呀，足以让您观赏愉悦吧！看着镜中窈窕的身影，希望您能够长久思念我，请别对我拒不相见） 姚皎光而耀美，挟佳都而承闲。 怀观察而恚予，爱存神而不迁。 得并执而不衰，请昭皙而侍君。 （天上的月亮皎洁又美丽，我趁着悠闲带佳人（前来赏月）。虽然佳人对我各种挑剔、刁难，但我的爱藏在心里一点也没有改变。希望能够执着你的手永不老去，永远保持美丽的面容陪伴着你） 西汉中晚期 “君忘忘”铭圈带铭文镜 中贸圣佳 2019 年秋季拍卖会 Lot2370 君忘忘而失志兮，爱使心欲嗜，欲不可尽行。 心纡结而独愁，明知非不可久处，志所欢不能已。 （你（照镜子的人，也就是“我”）为什么这样迷茫失措？心里充满了追求享乐的欲望，可这些欲望并不能都实现。我的心里纠结啊，愁啊，明知道不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心里的欲望勾着我停不下来啊） 这是一则十分搞笑的镜铭，描述的对象是一位汉代的“反思哥”，对着镜子反思自己被嗜欲淹没，但是又无能为力，只能不停地哀叹又哀叹。不知道这种镜铭被设计出来的缘由是什么，想来也是一个非常搞笑的故事。 行有日兮返无时，愿汝出宜兮长相思。 妾负君兮万不疑，君负妾兮天知之！ （夫君离家远行已经有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回家依然遥遥无期，希望夫君出行顺利，和我长久地相爱相思。（下面开始念叨）你千万不要怀疑我会对不起你，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你会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就只有老天才能知道了！） 这则镜铭比上面的“反思哥”还要搞笑，讲的是一位对丈夫充满怀疑的妻子，丈夫要出远门了，妻子在关心之余，嘴里一直念叨丈夫不许出轨，读之令人捧腹又心酸。 到了西汉中晚期，终于出现了七言成句的铜镜铭文（上一条镜铭虽然也是七个字，但句中第四字以语气词“兮”连接，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七言）。到了西汉末年至新莽时期，七言镜铭几乎已经成为铜镜铭文的定式了。早期的七言镜铭，格式尚未固定，有时会加字拆分为四言、五言的形式： 清冶铜华以为镜，昭察衣服观容貌，丝组杂沓以为信，清光兮诚宜佳人。（此铭最后一句常减字为“清光宜佳人”，或增字拆为“清光明兮，诚宜佳人”） 炼冶铜华清而明，以之为镜宜文章，延年益寿去不祥，与天无极如日光。（此铭后两句常常加字拆分为“延年益寿，辟去不祥，与天无极，如日之光”） 炼冶铜华得其清，以之为镜照身形。五色尽具正赤青，与天无极毕长生。 这几句七言镜铭的文辞很浅显，就是夸耀铜镜质量，以及祝福买镜子的客人。然而这几段镜铭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十分重要： 以往观点认为，中国最早的七言诗，是三国时曹丕所作的《燕歌行》；或有人以东汉时期张衡的《四愁诗》为七言之祖。这几段镜铭则可以证实，中国最早的七言诗在西汉中晚期就已出现，到了西汉末、新莽时已经十分兴盛了。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负责设计镜铭的文人也自豪于此，在汉末新莽时期出现有这样一种铭文镜： 新莽 “桼（七）言之纪”八乳博局纹镜 北京保利 2022 年秋季拍卖会 Lot5291 七言之纪从镜始，炼冶铜华去恶滓。 长葆二亲利孙子，辟去不祥宜贾市。 （“七言之纪”镜还有多种不同铭文，在此不多穷举） 所谓“七言之纪从镜始”，就是“七言诗这种文体，是从铜镜铭文首先开始采用的”。这不是今天研究者的话，而是西汉末、新莽时期镜铭设计者的自夸，真可以说是定论了。 西汉晚期至东汉早期（也就是新莽前后），铜镜铭文的创作达到了一个高峰，涌现出了很多优秀的镜铭。这一时期的镜铭中首次出现了“尚方作镜”字样，证明很多铜镜（至少其样式）都出于尚方官造，其铭文的写作大约也是朝中的文人官员。这一时期的铜镜上，还出现有几种为王莽鼓吹造势的铭文，想来是出自迎合王莽的儒生之手： 令名之纪七言始，炼冶铜华去恶滓。 铸成错刀天下喜，安汉宝货世毋有。 长乐日进宜孙子。 （把美名记录下来的七言诗体（从镜铭）开始，炼冶出铜矿的精华，去除没用的渣滓。金错刀（王莽所铸新币“一刀平五千”）已经铸成，天下的百姓快感到欣喜吧！安汉公（王莽篡汉前的称号之一）设计的新货币是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宝贝。祝福大家每天快快乐乐，日进斗金，子孙昌盛！） 新莽 一刀平五千（金错刀） 中国嘉德 2018 年春季拍卖会 Lot6434 镜铭中提到“铸成错刀”，即指王莽实行货币改革后，铸成的新货币“一刀平五千”，也称“金错刀”，是一种虚值的大钱，一枚当五千枚五铢钱使用。 刘氏去，王氏持。 天下安宁乐可喜，井田平贫广其志。 （刘氏失德已经被上天抛弃，从今往后是王氏的天下了。王氏的天下安宁平和，百姓们快乐高兴吧！新天子复古，实行井田制，贫穷的人民都可以分到田地，大家要支持新天子的志愿呀！） 新莽 “新兴辟雍”铭神兽博局纹镜 北京保利 2019 年秋季拍卖会 Lot5204 新兴辟雍建明堂，单于举土列侯王。 将军令尹民户行，诸生万舍在北方。 郊祀星宿并天皇，左龙右虎主四方，子孙备具治中央。 （新朝在长安城中建起了辟雍（学校）和明堂（宣政的大殿），北方匈奴的单于也前来归附，成为新朝治下的侯王。各地前来参会的将军、令尹和民众排列地井井有条，为学者们新修的万间房舍在都城的北方。新天子在长安的四郊祭祀星宿和天帝，青龙与白虎护佑新朝的四方。祝愿王氏子孙繁盛，天下被王氏治理得喜乐安昌） 此镜铭前五句提到的史事，均可以与《汉书·王莽传》相对应。《汉书·王莽传》记载： 是岁，莽奏起明堂、辟雍、灵台，为学者筑舍万区。（对应“新兴辟雍建明堂”、“诸生万舍在北方”） ……诸生、庶民大和会，十万众并集……（对应“将军令尹民户行”） 莽既致太平，北化匈奴……匈奴单于顺制作，去二名……（对应“单于举土列侯王”） 居摄元年正月，莽祀上帝于南郊，迎春于东郊……（对应“郊祀星宿并天皇”） 足见镜铭可以证史。 唯始建国二年新家尊，诏书数下大多恩。贾人事市，不躬啬田。更作辟雍治校官，五谷成熟天下安。有知之士得蒙恩，宜官秩，保子孙。 （始建国二年，新朝尊贵的皇帝多次颁下诏书，恩泽天下：（在新颁布的“五均六筅”政策下）商人们安心做生意吧，不用从事农耕了。辟雍学宫建好后，聘请了很多有学问的儒生前来讲学。五谷成熟，天下安宁。普天下的知识分子们呀！你们蒙受新朝的恩典，（要尽心为新朝效力），保证你们都做大官，子孙富贵） 除了这些为新莽宣传的镜铭外，这一时期特别流行神仙题材的铭文，我想这应当是魏晋“游仙诗”的鼻祖。如这一时期存世量最大，影响力扩及整个东汉时期的“尚方作镜”铭： 尚方作镜真大好，上有仙人不知老。 渴饮玉泉饥食枣，浮游天下遨四海。 徘徊名山采芝草，寿如金石之天保。 （尚方官造的铜镜真是好呀！（镜上的纹饰里）铸造有不老的神仙。这些神仙渴了就喝玉泉水，饿了就吃大红枣，在天地四海之间自由翱翔，在名山大川之中采集芝草。他们是上天的宠儿，就像金石一样长寿不朽） 还有一种“上太山”铭，是三言体，也属“游仙”一类： 上太山，见神人。 食玉英，饮醴泉。 驾飞龙，乘浮云。 白虎引，直上天。 赐长命，保子孙。 （向东攀登上泰山，见到山上的神仙。神仙带我服食美玉的英华，饮用甘甜的泉水。跨上飞翔的青龙，翱翔在天际的云端。白虎在前方引导，带我直飞天上的仙境。神仙赐给我长久的寿命，还保佑我在人间的子孙） 真可谓是“想美事呢”。 还有一种镜，是咸阳地区制作的，我觉得第一联很有气势。其铭曰： 秦中作镜居咸阳，当法天地日月光。 上有仙人与凤凰，含珠持璧食玉英。 崔文王侨骑鹿行，昭此镜者家富昌。 （关中秦地做镜子，首推我们咸阳（的镜匠），形制效仿天地四方，能映照出日月的光芒。镜上铸造有神仙与凤凰，他们口含珍珠，手持玉璧，以美玉的英华为食。镜上还有崔文子、王子乔两位仙人骑鹿而行，照这面镜子的人（会得到他们的保佑）家中富贵繁昌） 到了东汉早期以后，镜铭的制作到了一个低谷期（相比西汉、新莽而言）；这一时期涌现出各种各样的私家镜坊，但他们所作铜镜的铭文都没什么创造性，大多数都是将新莽时的“尚方作镜”改为“某氏作镜”，后面就因袭前代的铭文，或狠夸铜镜的质量。试举几个例子： 东汉中期 “杜氏之作”五乳画像镜 扬州博物馆藏 杜氏之作珍奇镜兮，世之未有兮。 炼五解之英华，毕毕而无极兮。 上（有）西王母与玉女，宜孙保子兮得所欲。 吏人服之增官秩，白衣服之金财足，与天无极兮。 （杜氏做的珍奇镜子，世间少有呀。用五炼青铜的精华做成，质量是一流的。上面雕刻有西王母和玉女的图案，可以保佑子孙、实现心愿。官吏们使用我的镜子，可以官升三级；平民们使用我的镜子，可以财货丰足。我这镜子的光辉，就像天空一样高远无极呀！） 石氏作镜世少有，苍龙在左，白虎居右。 仙人子乔，以象于后。 为吏高升贾万倍，辟去不祥利孙子，千秋万岁生长久。 （石氏做的镜子，世间少有呀。上面有青龙和白虎盘踞左右，仙人王子乔，他的形象紧随在后。用了我的镜子，当官可以高升，做生意可以获利万倍，可以辟除不祥，保佑子孙，使用的人寿命长久） 龙氏作镜四夷服，多贺君家人民息。 胡羌除灭天下复，风雨时节五谷熟。 官位尊显蒙禄食，长保二亲乐无已。 （龙氏做此镜的时候，四方的蛮夷都服从于汉朝，（我做这个镜子）就是为了祝贺君王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边关进犯的胡人、羌人都被消灭了，天下安宁，雨露均沾，五谷成熟。用我这镜子的人呀，祝福你们官位尊显，俸禄高高，与双亲一起和和美美，快乐的生活没有尽头） 以上这三例镜铭就是东汉时期私家造镜的典型铭文。杜氏、石氏镜铭纯为夸耀镜子功效的广告，而龙氏镜铭虽然内容丰富些，但却全属照抄新莽，只是将新莽时的“胡虏”改为“胡羌”，大约是因为羌人在东汉时屡次作乱，镜匠依照时事所改。 东汉时还有一例可与汉乐府相参的镜铭，铭曰： 许氏作镜自有纪，青龙白虎居其右。 圣人周公鲁孔子，作吏高迁车生耳。 郡举孝廉州博士，少不努力老乃悔。吉。 这则镜铭很好理解，第二联下句“车生耳”是东汉时吉语，指大官所坐车驾两旁高高的屏障，就像车长了耳朵一样。镜铭最后一句，“少不努力老乃悔”，简直就是汉乐府《长歌行》末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七言版本，很有文学史上的价值。 到了东汉晚期，随着太平道、五斗米道等道家势力的兴起，铜镜的铭文和题材上又体现出浓厚的神仙色彩。如这一时期最经典的“吾作明镜”铭： 东汉 “吾作明镜”铭环绕式神人神兽镜 笔者收藏 吾作明镜，幽炼三商。 规矩无极，雕刻万疆。 四气像元，六合设张。 举方奉圆，通距虚空。 统德序道，祇灵是兴。 伯牙陈乐，众神见容。 天禽御威，衔持矩纲。 百精并存，福禄自从。 愿长服为富贵，其师命长。 （我做的这面铜镜，是用铜、锡、铅这三种金属冶炼而成的。 宇宙本源的秘密就蕴含在其中，天地万物都被雕刻在镜上。 四方之气象征着宇宙本源，六合方位都按照规矩排列妥当。 镜上的方形和半圆小块都整整齐齐，把象征虚空的位置划出了边疆。 明德与天道都统归在镜里世界，神灵们纷纷现身在此。 （死后被封为乐神的）伯牙开始奏乐，神灵们安闲地侧耳倾听。 天界的神兽们大展神威，牢牢衔持住宇宙的四维。 这面镜子上有这么多的神仙精灵，福禄自然会跟随它的主人。 希望经常照这面镜子的人大富大贵，作镜的师傅（一说为传镜的道师）也长命百岁） 不知不觉就写了近六千字。 以上给大家介绍了一些两汉时期的铜镜铭文，其中西汉、新莽时期的镜铭是我最喜爱的，很多都诵读多遍，烂熟在心了。这一时期是铜镜铭文的初生阶段，最富创造力与想象力，足可与传世文献记载的两汉古诗争辉，在汉代文学史中必然占有一席之地。 至于隋唐、宋明时期的铜镜，其上也铭刻有不少佳作；只是与群星闪耀、浩若渊海的唐宋诗人诗作相比，不免就黯然失色了。长沙窑瓷器上的诗文，亦是如此。以后如有机会，再单独撰文介绍吧。 原创文字，写作不易，阅后如觉得有收获，还请点个赞哦
